|
作者简介
姜强国,诗人,作家,建筑艺术家。
小时候跟随父母走遍大半个中国,长大后独自游历大半个世界。
经历了与中国所处历史时期同样的苦难与欢乐。
出版过多种诗文、建筑艺术以及摄影等著作1 部(集)。
听胡雁的歌,竟使我热泪盈眶。
她的歌唱里有惊涛裂岸中翻江倒海的气势,有溪谷静流里安谧晶莹的共鸣,有长风掠过大森林树梢的呼啸,有万里雪飘的古今情怀渲染大地的壮丽。
歌声导游,道路越走越宽广。
听懂了胡雁所表现的诗画一样多情多彩的歌唱,逶迤起伏的声线就会把我们的视野拉到四面八方。
从帕米尔高原深情的礼赞到西西里太阳热烈的情调,从青松气质红梅品格的祖国之恋到江山多娇的大气磅礴,一个民族的胸怀放大到了极致,把毛泽东词《沁园春・雪》放歌出一片崭新的境界,那种唱断关山回肠荡气的激情演绎,是一支天歌,一曲绝唱。
胡雁的歌唱展开了阳光的灿烂,夜色的透明,钢铁的花朵绽放,玫瑰的语感铿锵。
是情感的声音,空灵的声音,精神的声音,物质的声音,水晶的声音(crystal clear),天上的声音,风格的声音,纯粹的声音。
歌唱是一种使命,歌者用灵魂演绎使命。
歌唱艺术在时代的风口浪尖上表现了最好的状态。
绘画的黑与白之间,有许多种的灰;声音的亮和暗之间,同样是一种过渡的音色。
音乐是一种感觉,旋律是一种感觉,节奏是一种感觉,声音是一种感觉。
歌者的思绪如网般的撒出收拢,音符与旋律之间,是声音缓冲的地带。
歌者在自然这巨大的镜子面前隐身了。
音乐和声音,哪个是现实?哪个是梦?
谁又在谁的想象里?想象又在想象谁?
由音符自然结构成一个旋律,幻想强大的力量是我们难以想象的。
胡雁,你歌声的箭射中了目标,旋律离弦而去。
我们失去了一段歌唱的历史,就收获了一次闪光的创作。
创作着,歌唱着,做一个时代的创造者,做一个歌者。这一切并不代表什么,意味什么,时间会在明天将所有这一切掩埋。
但是,我们创作着、歌唱着,是为了人生更加美好。终有一天,灵魂在上下左右的轮转中,回到阳光灿烂的自然。
胡雁的声音完成一个瞬间。一个时空的瞬间。一个现实的瞬间。一个浪漫的瞬间。我们一直期望大彻大悟自己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瞬间?谁的瞬间?
就算失去了全部拥有和渴望拥有的种种收获,永远都不要失去播种里的自己和声音中的自己。
声音可以是自然的,如风如雨如大地上的惊雷。
可以是水。大潮的,湍急的,碧波的,涓涓细流的。
可以是金属。钢铁的,钛合金的,金银的,铜的。
胡雁的声音更接近于铜质量。青铜的,古铜的,现代铜的,合金铜的。柔韧的强度和密度,令我们在铜的质感里,听到了那种凝固的、飞扬的、饱满的、丰硕的天籁之声。在单纯而又复杂的音色结构里,一种柔和并且烁亮的光泽,在时空里闪射,那是一种穿透传统与现代、民族和习惯的声线,我们记忆深刻。
我们在音乐中有太多的邂逅。
其实,声音的世界极端的纯粹,音乐的天地无比的宁静。尽管音乐可以是复杂的,声音可以是深层的。
声音起来了,音乐倒下了。
情感的留白,思绪的浓彩,我们在音乐的雨中站着,不说话,就能感悟什么是美好。
感知的力量中,声音的情感永远比音乐的感慨单纯洁净。
声音往往比音乐作品的本身更加激情。
声音比音乐作品总是更具手舞足蹈强烈的动感。
很多的音乐都是对一种情感的戏说,很多的声音都是对一段历史的歪曲。
很多的声音是为了呼应未来,很多的音乐表达了城市与人群的冲动。
音乐不为去娱乐大众或是制造风尚,歌声不是去挑衅自然或是批判城市。
声音脱离了大地的控制和自然的约束,待所有的支撑都与基础脱离了结构的关系,我们开始感知时间和空间的具象美和意象美。
胡雁歌声中的自然――河流、山峰、草原、土地,不再是河流、山峰、草原、土地。这是一片在灵魂深处改造得异常干净、美丽、安静的自然。
清风明月,虚谷净水。一切可能表达的声音,其实已经存在于我们的生活。
这个时代,已经鲜有人提及纯情这个话题,那似乎已变成一个古老的无人关注的传说。
我们在与音乐相逢的此时此刻,我们就是时间的爱人,所有的失去的时间都是我们的爱情。
在物质疯狂扫荡精神的滚滚红尘里,歌唱成为我们最原始、最由衷、最美好的愿望。
天下的人拉紧了手,用经典的目光注视彼此,歌声燃烧了黎明的早霞,晨光四溅,钢花四溅。
胡雁正是在这种大背景下,以刻骨铭心的歌声和音色的美感把我们带入一个美丽新世纪,我们至少可以在她歌唱的氛围里,找到另一种暂离尘嚣的纯净和宁静。
胡雁歌声的艺术魅力在于她表现了这个时代久违的纯粹――乐感的纯粹,音色的纯粹,情感的纯粹,精神的纯粹。
我们不必在结构旋律时背负音乐的重量,也不需要在探讨技巧时强调声线的完美。
喑哑的人喑哑了,歌唱的人歌唱了,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支歌。
正如村上春树灵魂里的那一片森林,迷失的人迷失了,相逢的人相逢了。
音乐的故事就是未来的想象。歌声的传统肯定今天的传奇。
世界上有什么东西能够恒久存在?我相信有,而这最具物质与精神象征的东西有一种是建筑,有一种是诗歌。
建筑结构着我们憧憬未来的象征,诗歌燃烧起我们指点江山的激情。
停止建筑,歌声的翅膀折断于高天的流云。
失去歌声,每一座建筑都将变得丑陋和无序。
胡雁在对于时间的感悟和生活的沉淀里,千锤百炼了歌唱的物质精神,并在歌唱艺术里领略了歌唱之外的功夫。
建筑批判坍塌在设计面前的无奈。歌者批判没有灵魂的声音。
为歌唱而歌唱的悲哀,是空洞的躯壳里出逃的声音。音符咀嚼时空,星星在黑暗中,咀嚼灵魂。
声音的探索是一种想象,这种想象不是要你去重新发现新大陆,而在于培养一个崭新的听觉和全新的视角,准确的审美观念和破旧立新并且摧毁旧我的勇气。
歌唱犹如化妆。化妆的最高水准就是不留痕迹的化妆,歌唱的最高境界就是你忘记歌唱的自己。
反歌唱观念的核心精神就是使声音感觉更加自然,那是一种自然感受所演绎出来的心旷神怡。
胡雁,非常明白那一种感觉。并且可以在那种境界里随心所欲。
歌唱艺术如同建筑艺术,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说法,使我们陷于井底之蛙的弱视和无奈。这种看似正确的说法,致使我们几代人误解了民族与世界的关系。
中国的声乐教授大师金铁霖在这个领域付出了毕生的努力和探索,他在尝试民族声乐摆脱自身束缚做出了积极的贡献,尽管他在某种意义上减弱了许多歌手的个性化风格。
任何时代,任何时间,任何区域,任何审美都已反复证实了一个道理:民族的就是民族的,世界的才真正是世界的。
人们以回避事物实质的简单方法,把民族说成是世界的,再把世界论证为民族的。
这种习惯论点,暗藏了一种不易察见的危机。令我们分辩不清世界与民族的距离和关系,它将使人类在事实的现在和遥远的未来受到伤害。
民族的形象只能是民族的形象。无论它多么的独树一帜,无论它如何的与众不同。
它既有难以复制民族特征,又有源于传统的固执风格。因为如此,它一出世就打上了深深的区域性和局限性的民族烙印。
只有世界的才能是世界的,它宏观,它纵深于人类几近所有的领域,它具有广泛的美学倾向和审美认同。
胡雁站民族的起点上,唱出世界的声音。在这个领域里,完成一次又一次的蜕化与转变,你从江南的那个湿润柔软的舞台,从容不迫地完成歌唱艺术最为艰难、最为质朴、最为脱胎换骨的转身,一步跨越了一个区域的千山万水。
以民族的方言和世界说话,在世界的声音里与民族邂逅。
歌唱使我们知道了我们到底是谁。
创作是一个人的狂欢,歌唱是一群人的孤单。
天马行空的想象力量在音乐时空山呼海啸,一日千里。
时光是会穿梭的。如果把音乐如诗如歌如山水如画卷一样的展开,音乐就是一个旅程,歌唱的人就是旅途上的长征者。
拂袖于万水千山,听书在高天厚土,我们在旅途中见山见水见仁见智见人见鬼,音乐的形象在无为而为、为所欲为的境界中矗立心中。
歌声如人,人如歌声。
歌唱是一种幸福,是一种人人都可以轻易感受的快乐。
不管多忙,热爱生活的人们都喜欢诗歌、鲜花、大自然还有四季的风花雪月。
时光的穿梭超越了人类与历史的想象。
我们在感慨岁月流逝的一声叹息里,活下来的音乐很少,活下来的歌者就更少。
胡雁的遗憾,表达了内心深处矛盾的纠结,她在为探索纯粹独特的音乐语言的同时,必须面对曲高和寡的寂寞和孤独。
很多人也许不知道她是一个如何的歌者,还有很多人肯定没有听过她的歌唱,还有很多人未必喜欢也听不明白她的声音。
对于一个歌者这些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你的坚持,你的努力和探索。
人间的很多讽刺来自我们自身,生活有很多的误会误人匪浅,现实真的有很多的悲哀源自现实。
一个经典的艺术创作,一个融汇古今中外精彩的歌者,你的声音也许并不为大多数人所接受,不为大多数人认可或者喝彩。但是,你就是你,唯一的胡雁,声音之上的你自己。
很多时候,纯粹的真正的艺术总是属于小众的,大多数人代表了这个时代的很多缺陷。我们相信,时间会和你很少杂质的声音一起飘扬。
前世一个声音,现时一个声音,隔世还是那个声音。
歌唱艺术的十字架上,是歌者无限的归宿,永远的舞台。
你要唱响时代恢弘的壮歌,时间瑰丽的颂歌。彻底唱出你独特的声音,纯粹的声音,那令我们热泪盈眶的声音。
曲高和寡的探索,天长地久的声音,清风明月的抒怀,返璞归真的质朴,心境空灵的胸怀,虚谷净水的歌唱……
无限风光总是在险峰之上。
逾越声音的障碍,胡雁,你的歌唱是中国声乐时空一缕优美的声线。
转载注明来源:http://www.ybaotk.com |
上一篇:周行:画有重量的画下一篇:岁月之歌
|